福嚴推廣教育班: 故事集133〈牧牛十一法與比丘十一法〉

釋厚觀（福嚴推廣教育班，2017.4.29）

各位法師、各位居士，大家好！

今天跟大家分享一則佛典故事，這故事出自《大智度論》，在《大正藏》第25冊73頁中欄到74頁中欄。

《大智度論》提到，有人不相信佛陀是一切智人，因此舉《放牛譬喻經》來說明。

經中說，摩伽陀國的頻婆娑羅王，在僧眾結夏安居的三個月期間，發心供養佛及佛的五百位弟子。由於國王需要新鮮的乳酪、酥來供養佛和比丘僧，因此就叫放牛人到附近來居住，每天送來新鮮的乳酪與酥。

三個月結夏安居結束了，國王憐愍這些放牛人們的辛勞，對他們說：「你們去見見佛，之後再回去放牛吧！」

放牛人們前往佛住的地方，在途中他們就互相討論說：「我們聽人家說佛是一切智人，而我們都是下劣的小人，怎麼能分辨是不是真的有一切智人呢？」

因為有許多婆羅門也喜歡吃酥、乳酪，經常與放牛人交往，彼此的交情很好；因此，放牛人也從他們那裡聽聞了一些婆羅門的經書名字。所以，放牛人就說：「四吠陀經中的治病法、戰鬥法、星宿法、祭拜天的法、歌舞、論議難問法等，六十四種世間的技藝，淨飯王的兒子釋尊廣學多聞，要知道這些事並不是很困難。不過，釋尊從出生以來不曾放過牛，我們就用放牛的祕法來問他，如果能夠解答的話，我們就知道佛真的是一切智人。」

大家討論之後，就一起去竹園，看到佛的光明遍照在林間。再向前，就看見佛坐在樹下，佛的樣貌好像金山，又好像把酥投入火之中，生起大光明的火焰，又好像熔化的金子散落在竹林間，紫金色的光芒，怎麼看都不會感到厭倦，大家心裡都很歡喜，都讚歎佛，說：

「釋尊就像人中的獅子，先不論釋尊是否具有一切智，現今看到佛的容貌，沒有人不歡喜的；僅僅看到佛的容貌這件事，已經足以說明佛是一切智者了。

佛的光明第一、遍照一切，容顏相貌高貴莊嚴，身相、威德完全具備，與佛的名號相符合。

佛的相好都很分明，威神也滿足，福德自然圍繞在身邊，看見佛身的眾生沒有不敬愛的。

佛身處在中央，周圍有丈光圍繞，觀看的人都不會厭倦！如果是具有一切智的聖者，一定有這樣的功德。

一切彩畫或珠寶裝飾的形像，想要與殊勝的佛身相比，有如天壤之別，簡直不能比！

佛這樣的相好莊嚴，能滿足來瞻禮的眾生，能夠令眾生得第一樂，能夠讓眾生發清淨的信心，由此看來，佛一定是一切智者！」

放牛人這樣思惟之後，就頂禮佛，然後坐在一旁，請問佛：「放牛人有幾法成就，可以讓牛群繁衍興旺？有幾法不具足的話，就會讓牛群不興旺、不安穩？」

佛回答說：「有十一法，放牛人能讓牛群繁衍興旺。哪十一法呢？1、知色，2、知相（相就是特徵的意思），3、知道刮刷，4、知道覆蓋瘡傷，5、知道燻煙，6、知好的道路，7、知道適宜牛安住的地方，8、知道安全渡水的地方，9、知道安穩的處所，10、知道擠牛乳不要全部擠光要留一些，11、知道好好養育牛群的首領。如果放牛人知道這十一法，就能讓牛群繁衍興旺；比丘也是一樣，能知十一法就能夠讓善法增長。

1、什麼是知色呢？放牛人知道牛的顏色是黑色、白色或雜色，藉此分辨是哪一頭牛。比丘也是一樣，要知道一切色法都是由四大及四大所造色所組成的。（四大就是地、水、火、風；四大所造色，就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這五根，以及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這五塵等。比丘不只是知道外在的顏色，更要瞭解色的實際內涵只不過是四大及四大所造色而已。）

2、什麼是知相？放牛人知道牛的相狀是美好或不美好，是否能與其他的牛群融和在一起，藉由其相狀可以知道。比丘也是一樣，看到善業相就知道他是智者，看到惡業相就知道他是愚人。

3、什麼是刮刷？如果有蟲來吸牛的血，牛就會長瘡；如果能為牛刮刷，就能夠去除蟲害。比丘也是如此，貪欲、瞋恚、惱害等邪惡的覺觀就像是害蟲一樣，會吸善根的血，讓心的瘡增大；如果能夠刮除乾淨，就能夠得到安穩。

4、什麼是覆蓋瘡傷？如果用布、草葉覆蓋牛的身體，就能防止蚊蟲、惡刺。比丘也是如此，正念、正觀諸法實相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這六根如果放逸，就像瘡一樣，應該要密護根門，不要讓煩惱貪欲、瞋恚惡蟲或是刺蕀所傷。

5、什麼是知道燻煙？在牛舍內燻煙去除蚊蟲，牛遠遠看到燻煙，就會到牛舍來。比丘也是一樣，將所聽聞的法為大眾解說，可以去除煩惱。煙比喻說法，蚊蟲比喻煩惱，用說法的煙引導眾生入於無我實相空的房舍中，能去除煩惱。

6、什麼是知道路？放牛人知道牛往來的道路是安全、好走的道路，或是危險的道路。比丘也是如此，知道八聖道能到達涅槃，遠離斷見、常見等惡道。

7、什麼是知道適宜牛安住的地方？放牛人知道什麼地方適合牛居住，能夠讓牛繁衍、少病。比丘也是如此，聽他們說法時，能夠得清淨法喜、善根增長。

8、什麼是知道安全渡水的地方？有時候牧牛人要趕牛渡河到對岸去吃草，必須知道什麼地方深，什麼地方淺，什麼地方容易度過，沒有波浪、沒有惡蟲。比丘也是如此，能到博學多聞的比丘那裡請問佛法；說法者知道來的人是利根或鈍根，煩惱是輕或重，能教導他們契理契機的法門，讓他們能夠安穩得度。

9、什麼是知道安穩的處所？牧牛人知道放牛的地方沒有虎、狼、獅子、惡蟲、毒獸，這樣牛就能安穩無憂。比丘也是一樣，知道四念處是安穩的處所，沒有煩惱、惡魔、毒蟲猛獸，比丘能安住於四念處，就能安穩、沒有過患。

10、什麼是殘留牛乳？母牛愛念小牛，會餵牠牛乳，放牛人擠牛乳時若能留一些給小牛，母牛就會感到歡喜；小牛能喝到牛乳，就不會窮盡；牛主及放牛人每天都能得到利益。比丘也是如此，到居士家去乞食，應該知節量，不要使施主完全匱乏，這樣的話，施主就歡喜，信心不會斷絕；而接受布施的人也能乞食得到，不會缺乏。（如果比丘不知節量，施主財物匱乏、失去信心，就不會再布施給比丘了。）

11、什麼是知道好好養育牛群的首領？大公牛能守護牛群的緣故，應該好好養育、保護牠，不要讓牠變得瘦弱，應該給牠喝麻油，用瓔珞來裝飾牠，掛上鐵角作標誌，幫牠按摩、刮刷，並讚歎牠等等。比丘也是如此，僧眾當中有威德大人，護衛佛法，摧伏外道，能讓八眾種各種善根（八眾是剎帝利眾、婆羅門眾、居士眾、沙門眾、四天王眾、忉利天眾、魔眾與梵天眾），因此應該以恰當的方式恭敬、供養有威德的人。」

放牛人聽了這些話之後，心想：「我們所知道的只不過是其中的三、四件事，放牛的老前輩們最多也只是知道五、六件事而已，現今我們聽聞佛說了十一種放牛法，實在令人讚歎，真是前所未有！佛沒有放過牛，連放牛的事都知道，其他的事也應該都知道，由此可知，佛真的是一切智人，不用再懷疑了！」

這一則故事提到，一群牧牛人為了要考驗世尊是不是一切智人，故意請問世尊，有什麼方法可以讓牛群繁衍興旺？結果世尊一連說了十一種方法，讓這群牧牛人大為讚賞。可是重點不是在教人家怎麼牧牛、放牛，世尊說的牧牛十一法，其實也是在勉勵修行人，應該利用十一法讓道業增上、成就解脫果。例如：

修行人應該瞭解色法的內涵只不過是四大及四大所造色而已，不要執著外表的色相。

修行人應該如實知道什麼是善相，什麼是惡相。看到善業相就知道他是智者，看到惡業相就明了他是愚人。我們要捨惡行善，如果造惡業的話，那自己就是愚癡人。

如果有蟲來吸食牛的血，牛就會長瘡。修行人也是一樣，如果有貪欲、瞋恚、惱害等惡蟲來吸食善根的血，心就會長瘡，必須要刮除乾淨才能得到安穩。不要等蟲來咬，再去刮、再去去除，更要防範未然，因此要進一步密護根門，正念、正知，以避免被煩惱惡蟲或是蕀刺所傷。

牧牛人有時會在牛舍內燻煙以去除蚊蟲，牛為了避免蚊蟲叮咬，會聚集到牛舍來。比丘也是一樣，用說法的煙引導眾生入於無我空相的房舍中。就像我們一起來研討《十住毘婆沙論》，大家來這裡熏法香，藉由多聞熏習深入無我空相。

牧牛人必須知道哪裡是安全的處所、哪裡有美好的水草，能讓牛群安穩地成長；修行人也是一樣，應該遠離邪見、惡行，常行八正道、親近善知識請問佛法，才能讓善根、智慧不斷地增長。

以上以這些與大家共勉。

※ 經典原文

一、《大智度論》卷2〈序品 1〉（大正25，73b19-74b17）：
二、《雜阿含經》卷47（1249經）（大正2，342c11-343b6）：
三、《佛說放牛經》（大正2，546a13-547b4）：

故事集01 〈裹香紙與腥魚索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