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集136《佛說水牛經》

釋厚觀（福嚴推廣教育班，2017.6.3）

各位法師、各位居士，大家好！

今天跟大家分享一則佛典故事，這故事出自《生經》中的《佛說水牛經》，在《大正藏》第3冊93頁下欄到94頁中欄。

過去，佛一時遊化至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，與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在一起。

當時，佛告訴比丘們：「過去世有一處空曠原野，那時有一頭水牛王停留住在那裡，來回行走吃草、飲用泉水。

那時，水牛王和眷屬們聚集在一起，水牛王獨自走在前方，相貌美好、神態高尚，名望與德行與眾不同，柔和忍辱、溫和文雅、舉止安詳。

有一隻獼猴住在路邊，看見水牛王和眷屬在一起，心生憤怒，生起嫉妒心，就激起塵土，朝著水牛王丟擲瓦片、石塊，還說一些輕視、毀謗、侮辱的話。水牛王沉默不出聲，雖然承受這種遭遇而不回應。

沒過多久，另一族群的水牛王隨後走過來。獼猴看見了，也對牠叫囂、謾罵，激起塵土，並丟擲瓦片、石塊。

跟隨在後的水牛群，看見前方的水牛王默然承受不回應，便仿效水牛王的忍辱，保持心境平和喜悅，從容安詳地前進，即使受到毀謗、侮辱，也不感到忿恨。

這群水牛眷屬路過後不久，有另外一頭小水牛，隨著牛群，從後面跟上來。這隻獼猴看見了，就驅趕小水牛，也是對牠輕視毀謗、侮辱亂罵。

這頭小水牛心中感到忿恨不平，不過牠看見前面的水牛群都能忍辱而不忿恨，所以也學習效仿，忍辱溫和調柔。

離道路不遠處，有一位樹神居住在大樹叢裡面，看到水牛群雖然被毀謗、侮辱，卻忍受而不起瞋心，便問水牛王：『你們是為了什麼？我看見這隻獼猴任意地對你們叫囂，還弄得到處塵土飛揚，又朝你們丟擲瓦片、石塊，你們卻忍辱、默不吭聲。這有什麼義趣？有什麼意義呢？』

樹神又說了一段偈頌詢問水牛王，大意如下：

『你們是為了什麼，要忍耐這隻放逸的獼猴？度過這種兇惡的遭遇，而能平等看待種種苦樂。

後來的牛群也同樣調順溫和，舉止安詳，大眾都能承受忍辱，不久也都能默默地走過去。

你們雖然有長角能衝撞獼猴，但都沒有攻擊的行為；若對獼猴攻擊杖打，會造成群體墮落的後果。你們又顯示恐懼害怕的樣子，靜默走過沒有對獼猴加以報復。』

水牛以偈頌回答，大意如下：

『獼猴這樣輕視毀謗、侮辱我，牠也一定會這樣對待其他人；其他人必定會報復這種作為，獼猴就一定會惹禍上身。』

當這群水牛路過後沒多久，有一大群梵志仙人等，沿路而來。

這時，那隻獼猴又對這群梵志大聲叫罵，輕視毀謗、侮辱，弄得到處塵土飛揚，又亂丟擲瓦片、石塊。

梵志們立刻把獼猴抓起來，用腳踩死牠，獼猴就這樣命終了。

於是樹神又說了一段偈頌，大意如下：

『罪業不腐朽，惡業成熟一定會遭受災患；惡貫滿盈時，各種災患就會來臨，尚未受報之前業是不會失壞的。』」

佛告訴比丘們：「要知道當時水牛王，就是過去生的我。過去我在行菩薩道時，因為造了罪，所以墮落轉生為水牛，當水牛王；而我時常行忍辱，修四平等心——慈、悲、喜、捨，如今才能成就佛道。其餘的水牛眷屬，就是當今的大眾比丘。當時的小水牛及梵志仙人等，則是現在的優婆塞、在家眾。當時的獼猴就是現在得到惡報的尼犍外道（也就是裸行外道）。

本末因緣如此，善惡果報，畢竟不爽，各自造什麼因就會獲得相應的果報。行善、造惡，業都不會朽壞，如影隨形，如響之應聲。」

    這一則故事提到獼猴不斷地對水牛叫罵、丟石塊，對梵志一行人也是一樣，結果惹禍上身，一命嗚呼。水牛雖然有能力報復，卻顯示畏懼的樣子，不願挑釁獼猴，沒有一頭牛對獼猴報復，顯示水牛王帶領有方，更顯示牛群的偉大。

《大智度論》說：「菩薩不要說惡口，也不要說無益語。」菩薩不會說一些沒有利益眾生的話，只會說對眾生有利益的話。如果別人有過失，我們想要利益他人、勸他改過向善的話，應具備五種條件。

一、為饒益，非不饒益：我們勸人的目的是讓對方改過向善，是為了讓他得到利益，而不是落井下石，使他惡名昭彰，讓別人譏笑。

二、真實，非妄語：說別人的過失要合乎真實，不要羅織很多的罪名。如果所說的不是事實，那就不是在勸告，而是毀謗了。

三、慈心，不瞋恚：發心要慈悲柔軟，不要起瞋恨心。若是性情暴躁，反而容易得到反效果。

四、柔軟，不麤澀：言語要柔軟，不要粗暴，講話不要尖酸刻薄。

五、應時，不非時：觀察恰當的時機，如果他人目前心情不好，講得再多，有時候效果不大。

如果能夠具備這五個條件：一、真的希望利益他人，二、所說合乎真實，三、內心慈祥，四、態度柔軟，五、時機恰當，這樣就可以勸告他人，使他改過向善。

另外，如何才能不說無益語呢？《大智度論》提出了四種方法，值得我們學習參考。

一、常遠離口四惡：遠離妄語、惡口、兩舌、綺語，這四種惡都斷除了，那麼說出來的話，一定是對眾生有利益的。因此，要說利益語，先要斷除這四個不好的。

二、能自摧薄諸煩惱：就是自己要降伏煩惱。有的人煩惱很多，自己沒辦法消融，反而經常倒垃圾給別人。因此，我們自己要先降伏煩惱，否則煩惱深重，很容易出口傷人。

三、得畢竟空：有畢竟空的智慧，內心純淨，不會說無意義的話。

四、於眾生起大慈悲心：如果我們對師長、父母很恭敬，對眾生真有慈悲心的話，我們還會對他人說怒罵語、無益語嗎？不會。那麼為什麼我們說出來的話不但沒有利益反而傷害別人？我們就要反省，是不是我們的慈悲心還不夠，因此要多長養慈悲心才行。

這四法可以歸納為斷惡與修善這兩類。斷惡又包含兩項：一、斷除不好的口四惡，第二、斷除煩惱，自己要降伏煩惱。另外一類，修善也包含兩項：修學空的智慧，二、修學慈悲等善法。能夠這樣，就能不說無益語。只要一開口，所說的都能夠利益自己，也能利益他人。

以上以這些與大家共勉。

 ※ 經典原文

一、《生經》卷4〈30佛說水牛經〉（大正3，93c14-94b2）：
二、《大智度論》卷73〈55阿毘跋致品〉（大正25，571c6-14）：
三、《雜阿含經》卷18（497經）（大正2，129b28-c3）： 

   故事集01 〈裹香紙與腥魚索〉   

   故事集02 〈手足眼耳口爭功勞〉 

   故事集03 〈半夜偷瓜〉 

   故事集04 〈以弓箭射我肚子〉

   故事集05 〈放下心中的弓刀〉 

   故事集06 〈弓匠調角，水人調船，巧匠調木，智者調身〉

   故事集07 〈賊起染心，失神而喪命（舍利弗、目犍連與提婆達多之因緣）〉  

   故事集08 〈梵志含漱口水吐進舍利弗鉢中〉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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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故事集128〈修行應自己精進，不可依賴他人〉 
   故事集129〈豆火能焚百車薪〉 
   故事集130〈牧牛人與蝦蟆〉 
   故事集131〈向閻王索取兒子的婆羅門〉 
   故事集132〈得生人道難，佛法難得聞〉 
   故事集133〈牧牛十一法與比丘十一法〉 
   故事集134〈得五神通而退墮〉 
   故事集135〈愚人自說愚，此名為智者；愚者妄稱智，此謂真愚癡〉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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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故事集139〈飲灰水而捨瓔珞的竊賊〉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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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故事集141〈聽法能除愚癡，心能別了諸善惡〉  
   故事集142〈僧大志不納妻，出家遇害得道〉(上)   
   故事集143〈僧大志不納妻，出家遇害得道〉(下)   
   故事集144〈月氏國王與三智臣作善親友緣〉 
   故事集145〈舍利弗黑蛇本生〉 
   故事集146〈雖復毀行，以學問力尋能得道〉 
   故事集147〈色心迷惑，如作繭自縛〉 
   故事集148〈盛滿鉢油而不墮地〉(上)   
   故事集149〈盛滿鉢油而不墮地〉(下)   
   故事集150〈海神難問船師因緣〉 
   故事集151〈眾生造業，各受其報〉 
   故事集152〈摩訶盧嘆愚癡無知實苦，女居士聞之悟道〉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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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故事集154〈能斷結者名有慚愧，見四諦法名真沙門〉 
   故事集155〈大功德猶修無倦，況無福者而當懈慢〉  
   故事集156〈半條毛毯〉 
   故事集157〈佛看顧病比丘〉 
   故事集158《鋸喻經》